(舊文重發20040815)
黃碧雲。大田出版社。初版:2004年8月30日。
打開一本誠實的書,就會頭痛而不得不合上。太累了,我實在讀不下去。
清醒的時候就想睡。應付著工作千百種的事情的時候,靈魂沈睡並不清醒。
只有以靈魂沈睡的迷糊狀態才可以生活下去。
就這樣。生活那麼大,可以擠掉任何言語。任何任何偉大而虛假的事物。
事實是在生命的底層細細蠕動般地發生了許多事,多半是瑣事,提都懶得提起的那一種,而生命,就在這種不斷重複的生活中消磨耗盡,並且漸漸力不從心。有些人,能夠用文字精準地描述這些無聊事項,於是你在閱讀時,你有一種被窺視的快感,同時擁有了被洞穿的驚懼和被瞭解的異常溫暖。是吧,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單純,何況乎是感受,然若還能辨識出荒謬,我感到慶幸。
寫作是一種乾澀的、苦行的歡愉,而不是在抒發情感,羅蘭巴特這麼說的。
我很想把問題歸咎推諉到不著邊際的時代性上,語言文字變得繁瑣多餘空洞似乎不僅僅是我一人的病徵。大多數人每天在網路上,在MSN,打上螢幕的字數也許遠遠超過幾本曠世巨著,可是真要認認真真規規矩矩地開口說些什麼有那麼點意思的話,卻彷如探手入魚缸,手到哪,文字即成群結隊奔相走告地紛紛逃往能離你最遠的地方。可惜找到能推卸責任的藉口,並不會讓我好過些,假若全世界的人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走,那也不會是我面朝某一方向的理由。
欲拒還迎。是的,這就是你面對世界的態度。不是潛意識的問題。
我一度羨慕有文筆的人們,好吧,也許現在還羨慕著,只因為我不是。我的文字總過度累贅多餘卻詞不達意,我嫌棄它不夠冷靜。沈默像是一個令人尷尬的禮物,想要的時候卻得不到。
(舊文重發20040830)
戲票印得淡,好像說什麼又聽不清。戲票印得歪,好像說得對卻又不那麼切題。
她開了口,說的是國語,我悄悄鬆了一口氣。
牿嶺街還是很冷啊,黑暗的狹小的空間,
倒竟不是那所謂的沈默空間。
讀、演、舞。文字的畫面已然太清晰,
出現聲音的時候竟有微微的,無措。
我總想像一個孤弱的單薄的黯淡的女子蹲踞角落喃喃訴說,
有些故事,只能為人說,才有感覺,
若你親身站在現場,就只能哭笑不得了。
她讀,她演,她舞。我想得太多了......